“从我们一见面他就对我表示特别的敬意这一点,也更加强了我这种看法。我认为费兹帕特利先生对我表示敬意,是为了尽可能减轻我由于自身利益而对这门亲事的不满。我不否认,费兹帕特利先生这一手的确起到了相当的效果。我对自己拥有的那份财产很知足,而且我对事对人的态度一向最少受利害关系的影响,所以我决不会去拼命反对一个举止使我很高兴的人,特别是在我一个人受到他的崇敬,而他同时对许多上流妇女却毫不敬重的情况下。
“这举动已经足以使我高兴了。可是不久他又采取了一种也许更加使我高兴的态度。他装作十分温柔、十分多情的样子,面容憔悴,不停地长吁短叹。偶尔(究竟是出于做作还是出于天性,我不能断言)他也会像平常一样兴高采烈地欢笑,但那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中或者同旁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。甚至在跳土风舞时,如果我们两个不是舞伴,他就显得心情沉重,而只要一接近我,就马上露出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柔情蜜意。确确实实,他处处表示对我另眼相看,除非我是瞎子才察觉不出来。况且,况且,况且……”“况且这么一来你更加高兴了,亲爱的哈丽叶特。”索菲娅嚷道,接着她又叹着气说:“你也用不着害羞,温存体贴总是具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的,而许多男人都会装出那副样子。”“确实是这样,”她的堂姐回答说,“男人尽管在旁的事情上一窍不通,谈起恋爱来却都像马基雅维利那样诡计多端。我但愿没亲身经历一次这种事。唉,这时候,正像当初姑姑那样,关于我和费兹帕特利先生的传言多了起来,有些好心的太太甚至毫不客气地断言费兹帕特利先生是想一箭双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