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人是不会甩巴掌的。时宜的第一个念头如此在脑中闪过。
他有比甩巴掌更令人痛苦千倍万倍的折磨法子。
相比较纯粹的暴力,他估计更看得上从心理层面摧毁一个人,再欣赏着这个人自取灭亡,甚至向他主动求死的法子。
皮肉上的伤痛,对他而言,只是一点乏味的佐餐罢了。
果然,他只是用两根手指,从时宜伤了还没好的眉骨处,一直浅浅地画到她下颚。
这举动似乎太过亲昵。
但时宜愣在原地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个。
首辅大人顶顶尊贵,看起来白皙又细腻的手,落在她面上的那部分手指,触感竟极为粗砺。
出身名门的贵公子,有这种手指是合理的吗?
没等她想明白,却见孟鸣柳掏出丝帕,把刚摸过她脸的手,仔仔细细擦了一下。
他表情明明没怎么变化,时宜却从中看出一点嫌恶。
自己摸摸脸,才后知后觉脸上沾了灰。
嫌脏是吧?
也没人求着他擦啊。
时宜有点不懂这位首辅的脑回路。
眼见她又想走,孟鸣柳却从她筐里抽出把用来挖野菜的镰刀,沾着灰的刀刃朝着她闪光。
“想借着陛下往上爬?”那刀还在他手里转,拿着刀的人轻轻笑一下,“有点主意在身上。知道陛下的事的人,如今还活在这世上的,确实都是用了这个法子。”